四月芳菲,桃花灼灼。我在桃花深处静静地坐着,或许在等着一个人的到来。桃花雨,纷纷扬扬,轻轻漫漫,一片片桃花随风飞舞着。梦一样的年华,梦一样的情愫,梦一样的情怀,我似乎看到一个人在桃花下舞弄清影,那么美好,那么美丽,那么曼妙。当我走近你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不是梦,或许是突然出现的我扰乱这一切的尽善尽美,你站起来,从我的身边走过,似一缕馨香划过,我不禁驻足凝望着,也不知是被你特有的气质,还是得体的着装,亦或是淡雅的妆容吸引着。你就如其中飘着的桃花,身处喧嚣尘世,心在云水之间,许一片明媚于心中,默默吐露着自己的芬芳。我不禁回眸,看着你将要离去的身影,我总觉得,你能淡然闲看世间的雪雨风霜与云卷云舒,能用洒脱走过流年的秋冬春夏与红尘的静寂欢喜,或许你就是那个能改变我的人。我喊住了你:“我能帮你实现任何的愿望。”你微微一怔,转过头跟我说:“现在我别无他求,不如你跟我回家,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我欣赏你的风韵与内涵,点了点头。
我想,你能有如此的淡定,想必你也听过了八尾猫的传说。有一种猫每修炼二十年,就多长出条尾巴,当拥有九条尾巴的时候,这只猫就能修炼成仙,算是功德圆满了。当修炼到第八条尾巴的时候,它就会遇到一个人并实现这个人的任何愿望。愿望完成后,会长出一条新的尾巴,但是从前的尾巴也会脱落一条。就这样周而复始,八尾猫永远是八尾猫。
我到你家的第一天是你的生日,你双手合十,静静地闭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我看了看这个印着“Ya”的生日蛋糕:“我实现你的生日愿望,能告诉我吗?”你拿起刀切了一块蛋糕放在我的面前:“我没许愿,只是对未来有点期许而已。”你似乎是一个不会把自己心情赤裸裸地展示在我面前的人,你是一朵女人花,亦如画,亦如诗,但是却不能用女人花的千娇百媚来描述你的姿态,也不能用女人花的涓涓心事来诉说你的故事,更不能用女人花的痴情绝恋来书写你的情感。
记得佛祖跟我说过:修炼成仙吧。于是我顺着佛祖的指引不断地为人类实现愿望,看着尾巴一根根地脱落,一根根地长出,似乎永远成为不了九尾猫。难道八尾猫的使命就是这样无休止地帮助人类吗?我向佛祖发出一个疑问,这样下去会长出第九条尾巴吗?佛祖笑而不语,指了指凡间的桃花林。
皎洁的月光倾泄而下,如缕缕的银丝铺满了你我所在的桃花林,也柔柔地洒在了你的脸上,我看着披上一层梦幻般颜色的你,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你的秀发被轻轻吹过的微风捋起,空气随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我竟分不清那花香是来自于花,还是来自于你。我问你:“每个人都渴望更好的物质生活,我能让你过上小有富资的生活,何不把这个作为你的愿望呢?”你站起来,开始翩翩起舞,动作自然而流畅,娴熟没有丝毫停滞,飘逸的长发在带着花香的空气中飞舞,竟觉得你宛如天仙。突然,你停下来,大声朝着依靠着桃木的我叫道:“我的生活,由我从小河川建起。”我抬起头,掬一掬月光,似乎看到全身发着光芒的九尾猫正向我走来。
或许我对凡间的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当你在看书的时候,我呆呆地看着天空。当你在煮饭的时候,我牵拉着头看着地板。当你带着我散步的时候,我静静地跟在你的后面,显得百无寥寂。你喜欢听我讲我如何从一尾修炼到八尾,喜欢听我讲过去为别人实现的愿望,你听我讲这些故事的时候,像山岱里的一株小荞,无声地生长着,安静的姿态是那么的质朴、那么的简单、那么的自然,感觉那一刻你能留住世间的永恒。对一切都没兴趣的我,似乎更愿望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别样安详的你。
那是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你与我被困在山上,下山的路被雨水冲掉的树木挡住了。我看着你的眼睛,丝毫没有惊恐,如同平静的泉水潺潺地流动。忽然,在周围响起了狼哞,一道道绿光在夜色中夹着雨水显得格外的冰冷渗人。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遍地狼藉的土地,也闪现了凶狠的苍狼群。那是一群饥饿的成狼,定是很久没猎取到食物,背与肚上的毛在雨水的冲刷下,裸露出一排排的脊骨,仿佛等待着用猎物填补中间的空隙。你拿起小树枝向狼群挥动着,对我叫道:“你快走!”在悉悉索索的雨声中,你微弱的声音如雷贯耳撼动着我的心。你弱小的身躯在雨水的侵袭下如同你手上那支瘦小的小树枝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看着你不停地叫我离开那种坚定的目光,竟被你感动了。带头的狼正欲向你扑上,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镇压,压得这头饿狼弓紧了身躯,如绷紧的玹,尾巴硬直的指向天空,全身的灰毛如针般竖立。那是我的法力,我对你微微一笑:“别忘了我是八尾猫。”我用我的法力边击退着一只只向前扑的饿狼,边与你一步一步向后退。整个山里弥漫着我消耗法力时的急促呼吸声与狼被我击退时的倒地声,细细的雨渐渐打湿了你的秀发,清冷的雨丝飘落在你镇定自若的脸颊上。突然,听到你惊叫一声“小心”,我往后看,原来是一处悬崖,我探头往下望了望,悬崖下面云雾弥漫;根本就看不清底下的情况,肯定是深不可测。狼只的数量似乎不会减少,一只一只向我扑来,一只一只地倒下,渐渐地,我的法力快到了竭尽的地步。我顺着风对你呼叫:“我现在只有许你愿望的法力了,这次,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能救你出这个困境的愿望!”你站在悬崖边,如同一蹲安之若素的雕像。我歇斯底里地喊着,声音穿透淅淅沥沥的雨声:“快点给我一个愿望,要不我就没有法力了!”这是我见过你最温馨的笑容了,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眼神如碧波伴清澈,即使在这个充满地狱气息中的山里,也能被这个仙子般的笑容所触动着。你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愿望是你能成为九尾猫!”随后,你转身向悬崖里纵身一跃。突然,我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本身淡若无色的白毛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如清濯明净的皎洁月华,看了看身后的第九条华丽的尾巴,愣住了,任凭被扑来的狼群撕咬。我站在悬崖边看着你在云雾中渐渐坠落,强忍着如泰山压顶般强烈的情感,雨珠一滴滴地在我的脸颊上滑落,在我的眼眶和嘴角滚动着。我使用全部的法力弹开了扑在我身上的狼只,向着你跃下的方向步履蹒跚地前行,每走一步,混着泥土的雨水就会填满身后的脚印。随后,耗尽法力的我也跳进了悬崖,和你一样的坚定,和你一样的平静,沿着你的轨迹消失在云雾中。
从那天后,人们再也没见过八尾猫。只是发现在桃花盛开的季节,无论狂风骤雨,无论烈日炎炎,无论天凝地闭,在三生石边会有一只背后印着九尾猫纹的白色蝴蝶依附在枯草落叶上,坚定而平静,似乎在等着另一只蝴蝶。
此文伴随着一段悲伤的回忆,哪怕如此,也要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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